傳說與現實:到底有沒有聖誕老人?

大概在女兒三歲左右的時候，我給她講了嫦娥奔月的故事。沒想到幾天以後，我們在外面看到月亮，女兒指著月亮說：「媽媽，那裡面有嫦娥，我看到了。」她那時的表情特別的認真，讓我相信她是真的認爲裡面有嫦娥。這份單純令我覺得很可貴，但我同時也想到，總會有一天，她對神話傳說的信仰會崩潰。這一天其實飛奔著就到了。如今女兒還不滿 5 歲，但已經不只一次的和我說過，「媽媽，現在已經沒有神仙了。」她說這話似乎並不期待我的首肯或者反對，是她自己對世界的理解到了這個程度，然後就有感而發，我只要聽她講就可以了。而且我發現，她現在這個年齡，對神話的理解其實是想像與現實並存的，因爲前不久有一天我和家姐講電話，家姐提到要去山東蓬萊玩，我便隨口評論說，蓬萊是神仙住的地方。女兒記住了，過些日子竟然和我說，「山東有神仙，大姨見過。」那一刻，她是相信的。從女兒表現出對神話傳說的搖擺態度以來，我尚未表示過任何意見，但我也知道，終歸會有一天，我要面對女兒的疑問，和她解釋清楚這些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嫦娥，孫悟空，聖誕老公公......這些人到底存在不存在。


小朋友相信神話傳說的存在，是一件特別單純美好的事情。學齡前兒童是想像力最豐富的時候，父母給他們講一些神奇的故事，尤其是那些故事本身很多具有溫暖的內核，小朋友在聽故事的同時，接收到这種溫暖的力量，同時想像力和創造力都被激發，而且他們會反復不斷的延伸這些想像。月亮上的仙子，從北極駕著車飛到世界各地送禮物的白鬍子老公公，這些都是小朋友們純淨內心世界的浪漫想像。我們大人已經沒法相信了，可是看著孩子的美好幻想，真是希望他們可以多保留一些這種純潔美好。不過，孩子總是要長大的，總有一天，他們會開始運用邏輯思考，這個時候他們就會懷疑故事裏面的細節，進而懷疑這些人物和情節的真實性。一般來說，上了國小的孩子們，會非常快的進入這個懷疑階段。面對孩子的疑問，爸媽們會不會覺得很難回答?

面對孩子提出的棘手問題，父母首先要誠實。有些父母希望保持孩子對神奇事物的信心，可能會選擇打消孩子的疑問，告訴他「聖誕老公公是存在的」。但是你要知道，除非你自己也真的相信，否則孩子是會體會出來你在撒謊的。一般小孩子不會認爲過去爸媽給他們講聖誕老公公的故事是要騙他們，但當他們有疑問了以後卻無法得到爸媽的認真回應，他們是會有受騙的感覺的。所以，爸媽一定要誠實。

不想那麽快讓孩子對神話故事失去信心? 爸媽可以考慮用問題對問題。如果孩子問，「聖誕老公公真的存在嗎?」你不妨先問回去：「你覺得呢?」通常孩子開始懷疑這類故事的真實性的時候，還處在信與不信之間，爸媽可以先聽聽孩子目前是怎麽想的。如果孩子自己編了一個故事來解釋自己的疑問，你完全可以贊同他，這也是鼓勵孩子的想像力和思考能力，你甚至可以幫他修改一點細節讓他的故事更能自圓其說。如果孩子對這個問題沒有答案，而父母發現其實他還是希望聖誕老公公存在的，那麽你可以告訴他，「雖然爸媽沒有見過聖誕老公公，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存在。」沒有親眼見過的事物未必就是假的，這也可以延續孩子的信心。


當然，一旦小朋友開始懷疑，總有一天你要面對全部的現實。這個時候，爸媽不妨老老實實的承認，這些都只是傳說中的人物，月亮上並沒有住著嫦娥，聖誕夜也並沒有一個老公公飛來飛去給小朋友送禮物。爸媽在回答的時候，記得別太囉嗦。小孩子通常沒有耐心聽長篇大論，當他們準備好面對真相的時候，爸媽完全可以簡單一點直接講出來。

與此同時，爸媽別忘了跟小朋友解釋，當初那些個故事仍然是美好的，后羿與嫦娥是很久很久以前受人愛戴的人，聖徒尼古拉斯在世時也常給村子裡的小朋友留禮物，所以當初的人們才會創造出這些美麗的故事，而一代一代的人都很喜歡，這些故事就流傳得越來越久、越來越廣。到這個階段，小朋友不會在聖誕夜等著老公公來，可是他們對於愛與分享的理解卻不會丟失。爸媽也可以和孩子分享一下自己的心路歷程，告訴他你小時候最喜歡最相信的神仙妖怪，告訴他你是怎麽逐漸了解到這些故事的真實性的。讓他明白你把這些故事講給他聽，是因爲你覺得這都是有趣的，希望他了解真相以後仍然喜歡這些故事。

即使孩子長大了，不會單純的相信神話故事的簡單存在，爸媽仍然可以鼓勵他們讀一些神話故事書。在書裡，他們會找到讓想像力再度起飛的方式。